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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此刻的人,以至于年高德劭的活佛都偶然不妨做到静听草木,静听功夫
我怀念我童年天堂里的雪花
传说归传说,现实是皖西北的井水含氟量很高,属于高氟水,久而久之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被水留下了永恒的记号——门牙处的黄褐斑
肝癌、食管癌、直肠癌等的发病率持续高涨
于是,在一个秋天的下午,一支扛着红旗的施工队开进了皖西北的田野深处,机井从此诞生,它的深度至少在50—100米
大大小小的机井是平原上一只只眼睛,她们水汪汪的深情遥望着秋天的夜空,似乎想告诉人们未来一些关于水的传说
“啊,太场面了”我伸了伸懒腰,本想如痴如醉地连接读下来的
然而想到爸爸交给我的工作,心想:“仍旧先把爸爸的工作实行,再看书吧!”我走到鱼缸何处,固然是那么说的,然而我仍旧不由想起里书里的实质:“小女孩结果回抵家了吗?巫婆会把她杀掉吗?小女孩……”书里的实质是我朝思暮想、朝思暮想
结果,果然用手抓了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把鱼食,撒进鱼缸了
想设想着,遽然,什么货色“咣当”一声,这才让我回过神来
,在镇上做了一名教师
一晃眼已过而立,直奔不惑
时光像一列夜行火车,咣当咣当已不知行驶到哪里
我甚至怀疑我从来就没有在这里生活过
我一直像浮萍一样漂在水中,找不到生活的根基
我不跳舞,没有人教我跳舞
小镇不会有那样高雅的活动,但我仍然悲伤
这个词经常被我挂在嘴边,因为我认为生活大体上是这样的,虽然不排除短暂的欢娱
而我的确拥有过这样的欢乐
三十之前的岁月仿佛一条闪光的河流,通体发亮,熠熠生辉
我躺在其间,悠闲自在
世界离我很近很近,伸手可及
曾不知天高地厚地认为我就是世界的中心
我没有更多的想法,我像小镇上所有的年轻人一样,娱乐恋爱,抽烟喝酒,不听父母劝告,经常做一些荒唐的事
闲遐的时间整夜整夜打牌,豪气干云地说:钱乃身外之物
把所有的工资挥霍一空
我以为我是快乐的
我没有触摸到生活坚硬的石头
烦恼被无限度地夸大,其实我根本就不知人生为何物
2000年是我玩得最疯狂的一年
那一年我几乎学会了所有的睹博方式:二七十(一种纸牌),焖金花,压马鼓,打麻将
凡是小镇上人们会的我都会,可学得不精,打牌老是输钱,别人戏称我为“送财童子”
输了多少,没有精确计算过,但总在上万以上吧
瘾越来越大,一天不打就浑身不自在
不敢对老婆说,总想借钱翻本,欠下一屁股债,过年也不得安宁
那个春节闷闷不乐
我母亲后来听说我输了那么多的钱,心痛得直掉眼泪
数落我好长一段时间,我心里悔恨不已
我从睹博中得到惨痛的教训,后来再也不敢了
从此一看见打牌的人便深恶痛疾
我在小镇上一直处于极度矛盾之中,一方面我讨厌堕落,但另一方面又不知不觉深陷其中
为了表示自己与众不同,偶尔也看看书
有一段时间我十分迷恋川端康成的《雪国》,还有《伊豆的舞女》
它唤起我心中长久的伤痛
一个睹徒和一个多愁善感者就这样结合在一起,想想也有点滑稽
川端文中表达的情绪极合我的胃口,往往读罢掩卷长叹,恨不生在岛国
一周一次到镇上的小街去,修理头发和胡子
老街破败宁静,永远是一副麻木的表情
常会碰到以前的一些牌友,他们热情地问候我,然后满心欢喜地邀我打牌,当听说我已经金盆洗手再不沾那玩意儿时,他们多少有些失望,并睁大眼睛问我:怎么可能不打呢?戒得了么?我对他们笑笑,真的不打了,然后转身离去
冬天到了的时候,镇上有闲的人们龟缩在烧着炭火的小屋里,整天整天打牌,要不就是男男女女聚在一起,用夸张的语言讲些荤龙门阵,哈哈大笑,借此打发无聊的时光
我老岳父家是一个据点,我有时也进去坐坐
满屋乌烟瘴气,我通常呆不了十分钟
很快发现我与他们格格不入,他们都说我是一个怪人,没有以前好耍了
他们所谓的好耍是指我很少和他们在一起喝酒打牌了
我也意识到了这种变化
春天到了,四周山岭上送来大片大片的花香,使人迷醉
我体内隐藏的欲望被一点点勾起
然后我开始读诗,艾略特的《荒原》
“四月是残忍的季节”,我又一次感到悲哀
间或也写写字,并整夜整夜失眠
当生活被庸常大面积覆盖的时候,所能看到的也只是庸常本身,然而我是如此不甘心受它束缚
只有从文字中去寻找救渎,我陆陆续续写下一些伤感的文字,我的内心重新获得宁静
由于长时间处于这种孤独和寂寞中,我开始静下心来去观察周围的世界,我注意到了以前没有注意到的人
比如那个老人,整天住在公厕附近,不发一语
他的那张脸苍老,黢黑,从来就没有洗干净过
他是一个五保户,没有妻子和子女,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
他被镇政府安排来守厕所,收费
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尽职尽责
后来他死了,人们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把他草草埋了,从此再也没人能记起他
生命是一件多么无常的事情,有时真的贱如草芥
他为什么没结婚呢,他参加过抗美援朝,这样显赫的经历连一个老婆也没有
在镇上这样的老人还很多,生命是什么,到底谁能说得清
我不跳舞,但我仍然悲伤,为自己,为别人
多年以前我非常喜欢那首歌——《一剪梅》,此刻我的心头再次响起它优美的旋律: 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 像有人用鸡毛在心头轻轻撩拔一样,我满心欢喜而又伤感
灵魂的优雅和高贵可以一至于斯,但痴情总被无情伤,自古已然,天命难违
我在小镇上走来走去,不断寻找安放灵魂的地方
有一次我差点就离开它了,然而每个人都像小草一样,生来就有它的位置
我后来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我应该在这里,和小镇一道走进历史
然后被人忘记
我不跳舞,但我确实悲伤
李云四川洪雅县高庙中学邮遍:6203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