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我生不逢时吧,这是一个需要经常可以换心的年代,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准备有几幅心肠、几套记忆、几具面孔才能够应付自如,而我怎么样才能够忘记那些不应该记住反而被深刻烙印了的事情,我怎么能够早上热爱、中午留恋、晚上冷酷,我怎么能够像保存在电脑硬盘里的文件夹那样,把和你之间所有的回忆全部隐藏,倘不专门去找,就无异于遗忘
只是,因了我们那些共同的经历,常常让我觉得,我和你之间血管连着血管,神经接着神经,也常常让我不禁自问,我们为什么不能合而为一?!你再看我,还是不能跟上时代,我还是不能放弃自己的完整,我终是生不逢时啊!大江日夜流,往事总是在夜间归于安静,中年的我的夜晚,被这座都市千奇百怪的灯火弄得千疮百孔
四十年往事知多少,有多少可与人言呢
低头暗想,抬头看天,一轮明月,万古千秋,而我只能默诵自己用血泪写成的经文,天知地晓我明白,不求任何人的了解,也包括你
大一那年,雪儿从同学的通迅录上知道他的地址
在那个贺卡纷飞的季节,雪儿给他寄去了祝福和问候,并同时说了声“对不起”,但没留下自己的地址
再往细里说,散文与灌水,其实都是出自内心的文字,都是抒发自己的感受和理解
看到使心灵有所触动的人事景物,使思想有所激发的言论观点,叫一声好,道一声对,应和几句,是灌水
稍加些功夫,敷衍成文,或抒发感受,或表达赞同,有情有致,则是散文
/> 理想的溃退 ●段华先 人活着就要有理想,否则跟圈里的猪一样
——我的小学语文老师如是说
我想象不出做一头猪有什么不好,吃了睡睡了吃,简单快乐;至少用不着天天去上学读书受罪
但我不敢说,那时我像所有的小伙伴,单纯得只听老师的话;老师说要有理想,于是我们便有了理想
搜肠刮肚把所有想到带“家”字的头衔,都填进“理想”这个筐,但老师还是不满意,让我们反复以理想为题写作文,于是我的理想也就越来越多
我曾写过当外星人,因为外星人一定很拽,而且实在也没有什么想当的了
那是一个美好的年代,我们锻炼身体,努力学习;畅谈理想,憧憬未来
到了中学,理想开始和老师的设计产生了偏差,打个蹩脚的比方:像两条平行的铁轨,方向一至,但绝不重叠
老师要我好好学习考大学,将来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我把它写在床头当座右铭;可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的内心还有那么点“很近的理想”——坐在我前面的女同学真漂亮,她是在埋头看书吗?为什么她要给我桔子吃、帮我复习功课?将来我和她…… 那时的理想,现在说出来有点涩,但回味起来,很美
很快进了大学,在充满诱惑的校园里,我当然有很多理想,但我变得实际起来,我知道,那些虚无飘渺的都是迷梦,理想和幻想有时离得很近,扑朔迷离难以分辨
我要做的是盯住眼前的,然后把它牢牢抓在手里,仅此而已
最直接的理想是:找个至少对得起观众的女友,前提是她老爸要么有权要么有钱,两者兼顾当然是最完满的
但我的运气总的来说不是很好
老师似乎也不喜欢和我谈关于理想的课堂作文了;四年里,一次也没有
哔业把我送到了社会里进行“劳动改造”,社会是所多么好的学校呀,它教育我钱是个好东西,有钱就有理想,至少是必要条件,前者推出后者
虽然我还没堕落到“唯一的体育运动——数钞飘,唯一喜欢阅读的杂志——银行存折”那种走火入魔的境界,但我很欣赏三流言情作家亦舒的三流作品《喜宝》里,喜宝说的一句很经典的话:我要很多的爱;如果没有很多的爱,很多的钱也是好的
我悲哀地发现,我的理想正随着年龄和学历的增长,在潮水般迅速溃退
如今,我的理想已经溃退到努力不做一只爬虫;好好活着,给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尽可能多的一点点感动
每天下班,在让人目眩的繁华都市,总有一扇亮着的窗户,温暖地等我回家
对于我这代人,七十年代出生的人来说,没有理想,心里就会不踏实,就会坐立不安,无所适从
生于我之前的人,我不敢说;生于我之后的人,我不了解
我知道,我这样的一个人,一定要有理想,不管这理想溃退到如何不堪的地步
我后来又去找了一次画家,但未能得见
之后,我也就离开了家乡,到了异乡的城市去追寻自己的理想
但是在异乡的城市里,我很少能见到鲜花,更不用说是来自山里的野山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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