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雨,当我从天上下降,我已别无采用
新娘瞥了多嘴者一眼,像个淘气的丫鬟,手搭到公公的肩上,半真半戏地撒娇说:“你有钱没钱都是俺亲爹!”公公乐了,扬臂开弓,还想往下延宕
婆婆拍了他一巴掌:“还上瘾了你,让不让大伙吃二道饭了?”说罢,兰花指又去剜新媳妇的额头,道:“给我坐时辰去!”
夜,那个神秘的女子,用唐时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天边最后一丝的光亮
白日里的喧嚣,热浪被它收入了暗香的袖口
一切刺耳的声音均降低到最小分贝
日里的生活是浮在空中的嘈杂,而夜晚则是落到实处的安稳
最爱这晦明的时刻,它让我可以平视生活
于我而言,有着人生近距离贴心的感觉
立于长街的一端,望去
想起郭沫若的那首诗《天上的街市》,且不管这诗此时借用是否切意
只是我心里凭生了一种热爱——这两个字已是难得
街灯、行人、大大小小的超市、花店、家私坊,静立于长街的两侧
不由得想起朋友写得一中篇《人民需要狂欢》
在物质夯实的基础之上,人们寻求着通向精神的自由之路,而物质却是不可或缺的支撑,任何时候皆不可抛却
我辗转于各个服装专卖店之间
拜丽德、以纯、伊米奴、江南布衣、黑色马
落地的玻璃橱窗,永远微笑的人体服装摸特,满脸真诚的服务生
客气的问候,热情的介绍,时有上帝的感觉
迎面那些漂亮的衣饰安静地悬在衣架之上
抹胸、斜肩、露背,你能想象中的各种颜色,无不昭示着时尚与前卫的味道
我斜仰着头,以挑剔的目光审视,一如被人逼迫了去相亲,心里写满了无奈,只得以凌厉的姿态逼视对方的破绽,找出一个借口,以此为盾,好全身而退
年青的脸上一按就滴水的小丫头们,专业素质蛮强的介绍着适合我的款式
却不知,我只是这夜色里的一条鱼,没有目的,漫游而已
心里不觉存了愧意,想买下那白色的及膝长裙,转而忍了又忍
荷包刚刚鼓起,不能再瘪了下去——我又不是富婆
转身对她咧嘴温柔地笑笑,一个并不漂亮却灿烂的笑容,算是歉意
从专卖店出来,一股热浪迎面扑来迅速将我包围
混和着凉风的空气中掺杂着市井生活的各种味道
烧烤、热玉米、海鲜、熟了的瓜果香气,酒楼中挤了出来的饭菜的香气也混杂其中
略显暧昧的橘黄色路灯下,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觉得可亲可敬
男人光着背,穿肥大的半截短裤,趿拉着拖鞋
脚抬不起来,与地面做亲密接触,发出“吧哒吧哒”的接吻声
女人褪去了白日里的盛装,衣着简单随意且舒服
有张扬的女子穿了吊带的短裙出来,没有束腰,俨然是夜里的睡袍
头发还湿漉漉的,如刚出浴的样子,皮肤光洁而凉爽
有一家三口出来闲逛的,小孩走在大人中间,一枚果实悬在那,看了幸福而踏实
街道的两边是各种小摊位,白天你很难见到他们,偶或在偏僻的短街小巷看到他们忙碌或悠闲的背影
夜幕四合,他们从四面八方而来,以极快地速度占据自己的要地,支起摊位,摆上货物,开始销售自己的物品
生意好的心态就好,对待顾客的百般挑剔也就宽容些;生意不好的,正上火,遇到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顾客,便压不住了火气,嗓门在不知不觉间放宽了,旁边的媳妇忙打圆场,好歹要留住一个,别人的钱放在自己的荷包里是真的,其他的大可不计,褒贬是买主,买卖两层心
针头线脑,衣鞋裤袜,书籍光盘,这些生活的必需,就这样呈在人生的最上面
夜里,我是如此的喜欢这些琐碎
它们和他们让我彻头彻尾的感觉活着的真实
音乐厅或音像专卖店播放着歌曲
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和朴树的《生如夏花》此起彼伏
停了脚步,在冷饮厅旁,要了杯柠檬汁,细听
《生如夏花》,是我在电脑上存放的为数不多的几首歌曲之一
每次打开电脑,我总是先开了RealonePlayer播放,反复地听
深了的夜里,万物都睡了
朴树忧郁伤感的声音充满整个房间,穿透心房,且让我沉溺,疼痛不已
“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我们就这样抱着笑着还流着泪//我是这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我在这里啊/就在这里啊//惊鸿一般短暂/如夏花一样绚烂……这是一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我是怕疼的人
却一次又一次听起它,每一次都有一把小刀轻轻地从我心头滑过,隐痛且有血渗出
生如夏花——怕是难以做到了吧?终将这是一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
而此时,在这人海之中,朴树孤独的声音和他彻骨寒冷的歌词都被瓦解了
忽然间,我可以平心静气地去听,不再泪流满面
夜色越来越浓,我转身回家
在另一侧,巨大的广告牌上有那个老男人,号称“少妇杀手”的濮淳昕含着庸俗的笑
这些光彩照人的笑容背后也会有难言与心酸吧?为了生存,生活,他们把自己一一典当给那些商家,不知疲倦地立于街头、店面的顶端,或在纸媒上的某一处曝光了自己
好在,还有夜色,在阒寂无人的夜里,是不是他也可以在月光下把自己的心事晾晒
就像一部分从来向左走,风气了左寰球的实际爆发,常态从来在变,一民心理不停回应着源自择选的大略搀杂
路没有变,心却从来在变,一人精力连接开释着百态
有如一人向左走了,又向右走去,路仍旧变了,可常态却没有多大变革,由于一人本质筹备着精确目标,变换路静止常态寰球
南方人善茶,把喝茶美其名曰吃茶,一个“吃”字,闲情和逸致就出来了;北方人善酒,一杯端起,咕咕一喝,再来一杯,像《水浒传》里的英雄好汉,所以直接了当地叫喝酒--酒与喝连在一起,豪气、雄壮和野性之味就有了
但老家的吃节酒,把酒和吃连在一起,有些“风马牛不相及”,一般人会按字面理解成关于酒的一种温文尔雅的喝法,实则不然
吃节酒是土塬流行多年的一种乡随--乡随者,风俗也--即过大年时,在始于正月初二终于正月十五元霄节的一段时间里,把村里“上一年度“(当然以阴历计算)娶进来的媳妇请到自己家里,主人以上好的饭菜招待她们一天,以示祝福
百余户人的村子,一年娶进来的媳妇也就是十来个,要是家家请,是请不过来的,因为正月十五一过,就不再请吃节酒了
时间的限制,使得请新媳妇们吃节酒要动身早,定下时间后,前一天晚上先去请,第二天一大早再去“抢”--之所以动用这个词,是因为去迟了,往往会被另一户人家请走
小时候,我曾和母亲一起去“抢”过
母亲怕黑,不敢走夜路,我给她做伴
正月里的清晨六点钟,天不是麻麻亮,而是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我和母亲捏着个手电筒,早早在去敲新媳妇家的门,把她们往我家里请
临到请最后一个时,天已大亮,也恰巧碰上了“对手”--和我家同一天请吃节酒的人家
最后,我和母亲硬是把她给拉到了我家的土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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