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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怎么摇摇晃晃走出小屋,又走到雪地,十里路,我不知道怎么回的家。天摇地动,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象被人抽了筋一样无力。风搅着雪,跳着回旋舞,我在风雪中旋转,我把两张飘撕碎,扔进旷野,看着它和雪花一样飘逝。回到家,母亲吓了一跳。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我无力地笑笑,躺倒在床上,烧了一天一夜。第三天,我起床参加了村里一个女孩的婚礼,我和大婶大嫂们一起包豆馅馍,一起说笑忙碌。我看看天,天没有塌,我望望地,地也没有陷,村里人依旧奔波操劳,而我却象死过一回一样。我对着所有人微笑,但只觉着那笑憨傻而痴呆。 卫民和李静没有跑远,他们只在磨上一个同学家呆了一夜,就被双双捉拿归案。由于先上车后买飘,李静家人无可奈何地承认了他们。他们的出走在小县城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后,归于平寂。然后是张罗布置新房,举办婚礼。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两样。 第二年春天,我离开了故乡。离开了这个让我眷恋而伤痛的地方,到黄河岸边去谋生。“只有送行的月亮和乍暖还寒的风在沙拉拉响……。”我用了五年的时间,来救赎自己破碎的灵魂,梳理迷乱的天空。直到遇见了大志。 婚后,李静有一份工作,卫民不干服装生意了,杨豪也辞了工作,他们把本地的烧鸡往广州贩。等到了广州,麻袋里的烧鸡都臭了。他们把烧鸡潇洒地倒进香江,空着手回来了。然后他们又到山上办养兔场,把100多只兔子养死,又赔了一大堆。后来卫民又办服装门市,然后又驴打滚式地赔干。跟他紧的杨豪、任明,都丢了工作,成了真正的流浪者。幽兰很自然地没有考上大学,先后和三个诗人柏拉图之后,睹气嫁给一个大她十多岁、有了四个男孩的有妇之夫。加贝去了外地。粉子也找了一个小白脸。 卫民和那个“丁香一样结着怨愁的”李静,在一起过了十年的“丁克”光景,坚持不要孩子,最后离婚。李静调到市里,嫁了一个大她十岁的男人,生下一个男孩,今年有五岁。 2000年,我家里遭遇大难,丈夫冤狱。我担着极大的压力。卫民很关心我,一天晚上他备好酒菜,邀我去坐,放散放散。也许还有别的意思。我理解。但我不想说眼前的事,我滔滔不绝地胡说乱道。剖析过往时日的悲剧。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们的灵魂。卫民曾经是我的导师,我曾经哔恭哔敬地倾听他的谆谆教训,但现在他开始宾服我的分析。我感到一丝报复的快感。同时又很悲哀。我们都是一群出身下层的青年,一群饥饿的儿女,当时没有工作没有地位没有饭碗,我们本末倒置,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不是思谋着怎样在社会上占有一席之地,而是追逐西方的自由,用污泥浊水冲刷着我们并不清醒的头脑。而最后走向生活的深潭。我庆幸我是大地的女儿,和庄稼,山川,河流,接近,在我虚无的时候,父母的操劳,农人的艰辛唤醒了我,我用土地的宽阔救赎了自己。而卫民他为自己虚无的理想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天已很晚,但我实在找不到一点感觉。我明白地对卫民说了。卫民笑笑说,我想你一定很寂寞,很苦,叫你来,是想安慰你。但你太强大了,不需要。你走吧。 卫民的生活依然没有什么起色,他欠下了过多的债,无望还清。房子被执行,家具都给了李静,为躲债,只好到外地去生活。诗是绝口不谈了,连书报也很少看。昔日的追随者都风流云散了。兄弟姐妹们也都成家立业。他孤身一人。去年,45岁的卫民用他最后的魅力勾引了一个26岁的本乡女青年,在焦作生了一个女孩,回家乡来过满月。真正是吃饭没锅,睡觉没窝。住在单位的五层楼上凄凉得很。亲戚和朋友凑了钱,给他过了一个满月。女方的娘家要打要骂,闹得沸反盈天,最后给人家邀8000元了事。他邀请我,我当天没去,我想象不出瘦弱衰老的卫民抱着一个小毛娃是个什么样。我还想,卫民半世浪漫,最后只收获了一个秋瓜蛋子,也不知将来能跟上养活他不能。 满月过后他临走时,我去了他家。床上胡七八糟堆着小孩的尿布片,那个面带愚鲁的女人正满足地抱着孩子噢噢。面对卫民,我纠缠如怨鬼般的初恋情人,我大张着嘴,象对着永逝的青春一样,说不出一句话。 /> 我喜欢忙碌,忙碌会使我沉静。沉静的时候,我淡定,处在虚无和现实的夹缝中。失重的状态。在空中漂来漂去。间或也有沮丧,厌烦了,对很多的事情和很多的人。工作极忙,忙到让我沮丧。我想走。冥想中,一个人就走。天南地北地走,走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或者乡村。在旷野中,像扯破一件肮脏的外套一样,把过去丢掉,踹上两脚,任它更肮脏,更破败,枯朽,变成粪土。 现实一些,就是回到过去的单位。过去,我自己有一个办公室、两张桌子、三台计算机,还有的就是孤独,坠入深渊般的孤独。这孤独像鬼一样附身,影子一样跟随。我一天不再说半句话。寂寞的时候,就看看窗外的花园,几棵石榴树,几株蔷薇,迎春花开后,蓬乱的树叶没有人注目。通向花园的小径,垂柳晃来晃去,也有一个人,从早晨就在垂柳下低着头,走远了,转身,他就又回来。 其实,心里是知道,我回不去了,很多的东西就是如此,过去了,回不去了,但“过去”仍然在。 我死了心,也还是没有用。 我还是要说起过去的网络和论坛,尽管现在,我仍然存在于这些虚拟的空间之中,本质并不一样。过去,留给我很多的ID,它们在我的QQ上用各种不同的头像来区别。他们的容颜对于我陌生。他们是现在的影子。我开了这个QQ,已经过去了很长很长的时光,过去就扑过来,类似一条冬眠的蛇,遇到春暖花开,遇到突袭的打击或者颠覆,它们就露出了头,昂着芯子,盯着你看。过去不会再伤害你了,过去这条蛇张牙舞爪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过去他们什么都给我说,甚至他们的网恋,或者某某多么卑鄙,多么无耻。现在,回忆起来,我肚子都笑得疼。我们都从未洁净过,我们生下来的时候就是血污满身。我们也卑劣,我们鄙视自己,起码我很多的时候鄙视我自己。我是一个多么平凡的人啊,如此普通,所有人的缺点,包括虚伪、卑劣我都有。过去我看不起我自己,现在我释然,平静如水。2004年底,我写了一篇散文——《2004,潜伏而上》。一家报纸刊用,后来人民网也转载了。哪篇文章写得很差,我很满意。写作到底是需要勇气的,敢于解剖自己的勇气;还有真诚,不是真实,任何人,任何文体都做不到真实。《2004,潜伏而上》我做到了真诚,那是一个阶段的写照,没有粉饰,没有虚构。又快年底了,我还要写一篇散文,我早就想好了,题目就叫《2005,平静如水》。这题目没有现代气味,更没有后现代。所谓写,我们已经走出去很远很远,我感觉,我们要回归了——回归平淡,回归琐碎。没有那么多的天才,世上的人总拿天才自比,这多可笑。2005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很多在我的人生之路中会留下永远的痕迹,他们潜伏下来,还是像蛇,不经意间从泥土中窜出来。过去我所有的出格的举动,不未别人所知的言论都在证明着我的普通。普通的人面对自天而降的冲击,他们失态,不知所措,然后疯狂,这有什么错吗?没有! 过去,我投入一个论坛,彻底的投入。对于网络,2001年是我的初恋。我从浏览新闻,到聊天室,到论坛,沿着所有人走过的一条轨迹走过来。过去多么美好,那个时候我们多么年轻。在一片天地中(这天地就是虚拟的空间给予的)快乐的像一群孩子一样。吟诗,作文,唱歌,朗诵,所有生活中的烦忧都可以消解。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你彻底投入一件事情或者一个人,另外的一扇门已经悄悄开启,冥冥中,所有的人已经开始了另外的一条道路。门在一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事件中,时间和事件根本就不需要解释,也解释不了,所有的解释都苍白无力。上帝踹开门,你的眼前是一片空白。强光。刺眼。你的眼睛接受不了。等了好久好久,这可能需要几年的时间,你才发现,门外的世界完全不是你所想象,身后的景象,则是雾天呈现的海市蜃楼,昙花一现,过去了。 过去的一个ID,她寻找了我好久好久。我在过去就从一个朋友之处得知,她来了我的家乡,就在我的周围。清晨,我吸入第一口窗外新鲜空气的时候,她走在海边的路上。她来干什么?她为什么背井离乡、四处飘泊?我的好奇稍稍涌上来。我就笑。这些已经过去了。到了现在,她竟然就找到了我的博克,还留言了。我记着她,真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说,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母亲说,你要做一个好人。母亲没有多少文化,她具有天生的哲学头脑。很多文人千言万语说也说不清楚的事情,在她就是一句话而已。由此看,世界上本没有多少哲理。我的老乡——孔子,他和母亲说得差不多。他用了一生的时间,推销他的言行,乘坐牛车,弟子跟随。孔子那个时代,没有网络,否则他完全可能就是木子美、流氓燕、芙蓉姐姐、后街男孩、天仙妹妹…… 我是一个好人,真的,我可以发誓说我是一个好人。我对任何感谢我的人都说,如果以后,你想起过去有过一个朋友,你说一句:他是一个好人,那就是对我最高的奖赏了。我从来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刻意伤害过任何人。真实的情况,我还是伤害了,自己也伤痕累累。互相伤害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本来可以相亲相爱,但,不能。上帝在空中微笑,他是最公平的人。他送给你一些东西,又拿走了。你别哭泣,上帝还会送给你别的,比如平静。2005年我平静如水。过去也不能再让我心里浊浪滔天,我的心里是一滩死水了,大风也吹不起半点涟漪。 我开了过去的那个QQ,还有现在的。我有三个QQ,其中两个使用,另外一个并没有废弃。QQ上有很多的留言。有论坛的管理员发来的,要我去论坛的斑竹会议室看看,他们要制定规范化的管理。我才想起,我还是那个论坛的斑竹,我以为他们早就撤换了我。曾经一个论坛就是这样,在我半个月没有登陆的情况下,他们就撤换了。这很好,我希望如此。那天,一个朋友留言,邀请我到某某论坛做斑竹,她强调又强调,是首席斑竹。我就笑了,我说,我都记不清楚现在担任了多少论坛的斑竹了。QQ上还有滞留的留言,腾讯公司的服务器还是有问题,QQ的留言经常滞留一天以上,让你不能收到,让你以为过去了,它又来。还有广告,邀请我到某某论坛。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一定要自己开一个论坛,大多数的论坛,我常去的都是老脸孔,都是写散文的人,可以集合成一个论坛。那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也是多么不可能实现的一件事情。过去的四年,我看清楚了网络上文人的卑微和自贱。他们可以写锦绣文章,他们可以宣扬若干的道德,揭示隐秘,解构个体的感觉。然而他们仍然就是他们。他们仍然不能高人一等。我并不恼怒,是宽容。我习惯戴着耳机听《二泉映月》。我知道,里面有一点苦,茶的味道,但没有悲伤,是豁达。人最高的境界就是宽容,就是豁达。我都答应给我留言的人,我去。我去所有的论坛,所有的论坛也都留不住我。我对任何一个论坛都不再留恋,根本不可能再投入。 今天,“过去”来了,我开了那个没有废弃的QQ,我看见一个头像在动。这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我的一个QQ上,有效的好友有490人,就没有任何一个人用这个头像。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我还不相信。我缓慢打开那个跳动的过去的头像。“过去”就扑了过去,让我窒息。我发呆,发呆。面对屏幕,我半个小时没有回过神来。过去了,我以为我此生再也不会和“过去”相遇。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对着空中说,空中的上帝在微笑,笑得那么含蓄,那么神秘。我也笑了,我差点又忘记了,我是一个普通又普通的人,我又如何可以揣测我能力之外,这种能力就是心智、感觉加上所有思维的细胞总和,这总和让我还是揣测不出会发生什么。过去其实就是一句话,一句话,可以由十几个字组成! 过去有一个朋友,现在她还在。她寄给我《中华散文》,她说,你投稿子给他们吧,我们这里的《中华散文》非常好卖。她多傻,傻到我感激她,一直不敢忘记她。过去母亲还说,要记住对你好的人,一辈子也不要忘记。我从来不敢忘记,忘记那些对我好过的人,此生不敢忘记。我还怕老天惩罚我。老天已经惩罚我了,过去,我经历了那么多伤痛,精神上的,感情上的,身体上的,还有生活中实实在在的伤痛。 今天在中财论坛看了我《厂房》的回复,没有一个人给予我半点真实的意见。昨晚有一个朋友,也是过去认识的一个朋友,我当他是兄弟。他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网络生活中的任何一个地方,哪怕一个小小的,再小也不过的回复他都没有去敲动本可以轻松敲动的键盘。他昨晚说他很累,很累很累。我也累,是麻木得累。他看我的博克日志,我的博克记着弟弟的岳父去世了,我悲哀。我说一个人走了,过去他是多么开朗和健康。他发短信来,他说我猜到了,你节哀啊!我说,你误会了。他回味过来,说,你看你这个人,就是死一条狗,你也应该悲哀啊?我回复他说,放屁,大过节的我节什么哀?他看我所有的文章,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我的文章发表了,他去买杂志,再发短信来,很高兴,也很失望。他说,他买到了《散文》,可是他没有买到《中华散文》。儿子从来不看什么散文,就是童话,神话,魔幻他都不爱看。他爱看动画片,他看《西游记》。他让我发愁啊,他就这样看来看去,把他的语文看得一塌糊涂。我也跟着他瞥一眼《西游记》,很偶然,我看到那个面善的唐僧在教育猴子。唐僧傻傻地说,佛祖要我们去取经,什么是“经”?“经”就是经历。经历多了,你就淡然了,你就顿悟了,你就可以成佛了。唐僧的话一下子打动了我。我对儿子说,唐僧其实是武艺最高强的人,什么妖精,什么鬼怪都打不败他!儿子狐疑。我再说,你看,唐僧的信仰多么坚定,他从来没有过彷徨,没有犹豫,没有置疑,没有背叛,没有怨恨,他无坚不摧。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需要珍惜,有些人需要珍惜,对这点,我和唐僧一样。真的,别笑我。我珍惜一些事情,也珍惜一些人,像对待我的生命一样。 我当兄弟的朋友,他从来不满意我写的文章,仅有的一次例外,就是那篇《燃烧的火焰》。《燃烧的火焰》哪里是什么文章啊,那根本就是我的血和泪堆集出来的文字,我从来不再想去改一个字。《厂房》我改了好几遍,到现在还是极不满意。我打长途电话给阿贝尔,过去我就是这么做的。我写了一个自己重视的文章,我就打电话给他,要他给我看看,听听真实的意见。他给我看过《戏子》,看过《一场游戏的开始和结束》等等。今天我看了阿贝尔的回复:平静、本质。晚饭的时候我就想,如果阿贝尔用一个字回复,哪个字该是一个什么字呢?我又笑了,计算机技术如此发达,一个字可以用空格来体现,空格虽然敲动了键盘,但所有的人什么也看不见。我当他是兄弟的朋友说,怕了你,你别用“宿命”这个词好不好?他还说,去掉那些“冷”字吧,那些“冷”字是多么故弄玄虚。他说到点子上了。我说过要回归,太多的文章现在就是故弄玄虚。我听了他的话,心里就冷,这次是真冷,没有故弄玄虚。我说,又失败了吧?我其实改了三遍。我看过太多的百姓的苦,也看过太多官僚的虚伪。我唯一想说的是,我同情这些百姓,厂房里面的百姓,我也是一个百姓,我还是一个好百姓,一个好人。他笑了,他说很不错的文章。我诧异,我说,你别安慰我,我需要实话。他说,实话就是很不错的一个文章。我问他,问自己,是真得好吗? 过去也有一个朋友看我的文章,劝我多写文章,现在他肯定不看。过去不想再回味了。明天,这些文字就是过去的文字了,错了,我敲动键盘,按住一个键,ENTER,现在就是过去了。我还会看这些文字,这些文字是真诚的,不是真实的。“过去”就是这样过去的。过去的也从来不会,永远不会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