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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04-22 19:43:56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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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摇晃得厉害

    它的摇晃使得我的心异常地慌张和不安,牙齿咯咯作响,身子也随之不停地打颤

    一种典型的感冒症状

    但是在这场感冒运动中,我却是被迫的,不由自主的

    在我回寝室的时候,我发现了书桌上的那封信

    它折成鸽子的模样,我费了很大劲才把它拆开

    但我又发现我错了

    那一段时间,我真是频频出错

    我要是不拆开,我就不会发现那个秘密,我就不会发觉教室里那双常盯住我一动不动看的火辣辣的眼睛后面原来还隐藏着如此浩淼的内容

    但是现在我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我的目光因为不会涉水,已经给浸得很湿,还淅淅沥沥的,像一场连绵的阴雨

    我不知道明天的课上我将怎样面对这样的眼睛,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在那灼人的眸光面前低垂下自己的头,像一个手段拙劣的贼,轻易就泄露了作案的罪证……

     16、你是不是经常在深夜像个傻子一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睡不着

    

    呼,呼,呼一个跑步锤炼的人,一下从我身边晃之而过,吓得我一侧

    猛回顾,斯人已去,空留住香汗淋漓飘来的气息,让我去望着玉人,后影没矣,感慨连连

      大别山醒来

    皖水醒来

    岩石醒来

    罗汉松醒来

    荇草醒来

    街道醒来……我能感受得到,一股浓郁的静气正在秋天里悄悄漫延、渗透,一丝丝地深入人心,使之无限地趋向于澄明之境

    大味必淡

    大红大绿,喧哗骚动,看似热闹非凡,富贵以极,实则只能叫人心烦意乱,而静气与澄明,则应当是生活的真味甚而是至味吧

    

    />从玉门关到低窝铺  在风中,废弃已久的玉门关是安静的,全身心的安静,来来往往、司空见惯的风,不过是它的一种宿命

    站在残缺的玉门关城堞下,当然会想起这座关隘于迢遥时光中曾经的历史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或者“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等等诗句,仿佛天才的神灵们,在空旷的沙漠戈壁之上屡屡吹唱的骨笛

    年轻或者老迈的李白、王昌龄、高适和岑参,每一个经过的诗人,都会像我一样伫立仰望,在内心或者羊皮上写下属于他们自己的诗歌

      我也曾以《玉门关》为题作诗:“玉门关,上帝遗落在戈壁上的一块黄色骨头;那么高大的城堞,阻断多少春风的途程

    ”其实,这是矫情的,相比绝世诗人李白的“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它是狭小的,缺乏气度的,略微的悲伤和无来由的重复,让我觉得了自己与天才之间的根本距离——以节令说,这时候,乌鞘岭以南的地域仍旧草长莺飞,大地蓬勃,而介于河西走廊与新疆之间的玉门关,却像早衰的女子一样,秋意隆重,大地萧索,稀疏骆驼刺的星点绿意已经开始退却,就连在这里飞翔了一个夏天的燕子,也开始梳理南征的羽毛了

      风吹过来,带着细微的白色尘土,让我想起旧年突袭的敌人

    就在眼前的龙勒冈朴素而简单,于戈壁中蜿蜒低纵

    众多的车辙在玉门关的废墟下,昭示着不断有人来到

    而现在,每一个越过玉门关向西的人,都再也不用像旧朝的那些商贾、军队和诗人一样,从这座古关之间一一穿过,分径而去,一条由玉门关经由鄯善,过葱岭,一条则是由阳关出发,经塔克拉玛干沙漠南行

    远处的烽火台也像这座古关一样,在空荡荡的戈壁之上矗立,因为风沙,很少有时间看得清晰

       近处没有人烟,巨大的戈壁盛满了远古的寂寞与忧愁;再远处的敦煌像是一个千年不化的轻盈美梦,众多的飞天和佛像始终沉浸于飞天的途程

    鸣沙山和月牙泉的声响,像是传说中的神仙们的叹息——外地来的旅游者大规模到来,又大规模离去

    敦煌市、玉门市和玉门镇,以及它们身边的村庄,在强劲的秋风还没有真正到来之前,就早早地打开了通往严冬的城门

    只有在中午仍还热烈的风,带着从西伯利亚或者天山的些许凉意,吹拂着已成废墟的玉门关

       再远一点的火烧沟文化遗址也是如此,在312国道一边,以裸露的坟墓的形式,在数千年后又一个初秋,蜷缩着久远的身体和灵魂,进入了又一个秋天的旅程

    途径的火车由新疆来,或者向新疆去,钢铁的撞击声使得寂寥的戈壁有了一种人间气息

    从玉门关下来,疏勒河水由高向低,途径的零落城镇被它围困,牛羊在草滩上吃着一生的草

    早已湮灭的疏勒国也只剩下一片废墟,靠近它的村庄当中,不时传来人喊狗吠或者牲畜的嘶鸣

       尔后,乘车向南,其间的路程都是戈壁,零星的村庄和小镇,以黄土夯筑的方式,矗立在河西走廊西端

    4个小时到达玉门镇,下车,一个人在街道上行走,看到的楼房和房屋大都陈旧,像是一个被遗弃了的城市,没有多少人,来来往往的大都是公共汽车,去往吐鲁番、兰州、酒泉或者嘉峪关

    穿过几条街道,在古旧的玉门镇书店,翻看了很多书,买了费尔南多?佩索阿的《惶然录》,走出书店,阳光还很热烈,从对面窜过来的风尘中,有着浓郁汗水的味道

    在一家饭馆吃了一碗炒面,上车,径自去到低窝铺

       我不知道低窝铺这个名字由何而来,但却充满了草根气息

    它的四周也都是戈壁,近前的铁轨被车轮打磨得明亮如刀

    有几辆出租车停靠,我刚一下车,他们就走过来,说要带我进入甘肃矿区

    我没有吭声,给甘肃矿区的诗人韩爱民先生打了电话,让我稍等,他马上就来

       一个人站在荒凉的路口,有风吹过来,仰头的天空一贯的高和蓝

    随手打开《惶然录》,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是“属于我的正在消失

    ”这句话让我猛然有一种被击中的感觉,一时之间,思绪荒芜

    它似乎暗合了我为数不多的单独旅行:从忧伤开始,往往无从结束——再次看到的祁连山,下身的黑和上身的白形成鲜明的对比,黑的像是幽深的地狱,白的则像一尘不染的天堂,我知道,它们是一座山脉的两种世界,就像人内心的光明与阴影,仇恨和仁慈,相连一体、相互混淆又截然分明

    山脚下,隐约着一段明代长城,像是一具丢失了的残缺肢体,在绵长的河西走廊西端,横贯千年——爱民来了,刚刚上车,却看到了沙尘暴,从西向东,席卷而来,飞腾的土尘和沙子遮蔽了天空,大地风吹石走,破喉嘶叫

      像是一场大规模的讨伐,又像是古代的那些骑马狂奔的盗马贼

    沙尘暴凶猛决绝,所有的阻挡都是徒劳

    我想,在古代的西域,河西走廊西端,似乎也是常见的吧,大风掠过正在行进的驼队和军队,古老的丝绸和香料,瓷器和茶叶,也像人和牲畜一样被风沙击打……我闭上眼睛,坐在朋友的车上,任身体随着戈壁颠簸,感觉像是梦境当中行走,有一种置身汪洋之上的漂浮感觉

       车窗前升起一片庞大的土雾,白色的,黄色的,掺杂在一起,看不清3米之外的事物

    司机使劲按着喇叭,对面也是汽笛声声,尖利、谨慎之间,更多的是无名的恐惧,像是一群狼在某个时辰的相互警告和呼唤

    灰蒙蒙的夕阳在车的前方直射,把道路是映成黑色,四周平坦广阔,一望无际,没有遮拦,一个人,一辆车的行驰,有一种独自行世的空旷感和悲壮感——爱民在一边端坐,也像我一样有所思想

       车辆减速,转过一道弯路,爱民说,就要到他们所在的甘肃矿区了

    穿过一道陈旧的大门,看到两边茂盛的新疆杨,一半绿色一半黄色,秋天的意味浓郁鲜明

    进入厂区,看到的楼房大抵是上个世纪60年代初期的苏式建筑物,狭窄的街道上散布着一些门帘灰旧的商店

    进入大唐电子招待所,却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服务人员的热情让我真的有了一种回家的温暖

       夜幕从戈壁之上,渐渐包抄了甘肃矿区

    这时候,沙尘暴突然停了,空气当中还充斥着灰尘的味道

    和爱民走出招待所,在饭店又认识了贾少鹏、赵成松、李庆华、温建西等朋友——接着喝酒,白色的酒,我感觉那是一种温柔的毒药——只要是和真正的朋友在一起,酒越多,我越是高兴

    不是喜欢喝酒,而是喜欢好朋友于酒中的感情氛围——尽管我患有较为严重的慢性浅表性胃炎,也害怕酒醉后的痛苦

       而酒水和话语,我相信,酒水可以让安静而单纯的心更加贴近

    我们手足舞蹈、喝酒、唱歌、谈论生命与艺术——很多年我都没有那样快乐过了

    爱民、成松、雄广、少鹏……年长于我或者小于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见如故的亲切,是一种生命乃至性灵的相互融合和召唤

    数个小时后,酒水在我们的身体之内点起火焰,涌起江河

    出门,有些寒冷,风从楼房之间吹过来,长驱直入,连续不断

    雄广我送回房间,还没进门,我就有些晕眩了,踉跄着,一头扑倒在床上

       黑夜沉沉,我第一次来到的甘肃矿区夜晚,在醉酒中消耗,在我的无意识当中转眼不见

    黎明苏醒过来,仍旧觉得自己酒气弥漫,我想那些躲在暗处的神灵,也会被我的酒意驱散

    接着像是在沙漠行走的干渴,咽喉似乎长出来无数的尖刺,我急忙抓起昨晚的凉开水,一口气喝下去,才有了一种被滋润的快感

    但却再也睡不着了,一个人躺在床上,昏红的灯光充满某种身体意味,外面的风不间歇地扑打着单薄的窗玻璃,咚咚作响

       没过多久——传来汽笛声,接着是奔驰的呼啸声——再后来是人声,早晨的人们,一夜之后,喉咙里面充满了咳嗽——皮鞋敲着甘肃矿区的地面,渐渐来到或者渐渐走远

    我打亮台灯,随手拿起床头的费尔南多?佩索阿,随手翻开,看到这样一段诗歌:“那一天,我自己待在屋里,他们带上灯,向我道过晚安

    ”(《牧羊人》)   我想到,这诗句就像我的昨晚,从饭店出来,朋友们互道了晚安——在秋意浓郁的甘肃矿区,我觉得温暖——早晨起来,有点冷,但头脑异常清晰——爱民来了,叫我吃饭

    出了大门,看到的街道依旧破败,古老的工人俱乐部前,还矗立着一尊毛泽东主席手指东方的巨大塑像——我站在他的前面,端详了一会儿,觉得很是新鲜

    然后转道向南,一色的街道两旁,默立着前苏联援中期间修建的几幢三层楼房——红砖外表,时间的刀刃不断刮掉已经腐朽的那些,余下的仍还结实的砖块,颜色犹如尘土一般的沉郁和沧桑

       上午,天气晴好,有一些少见的白云,在甘肃矿区——低窝铺上空,神仙一样自在悠闲

    爱民带我们到他们厂史展览馆——我看到了古老发黄的照片和文字,还有陈旧的机床和精致的模型……这些图文和实物,说出了上个世纪的非常年代里,在低窝铺——甘肃矿区所发生的一些事情,不敢说伟大,但绝对英勇,不能说不朽,但已经具备了永恒

    在他们当中,有“两弹一星”功勋人物原公浦和周茂功,还有更多普通劳动者和创造者——虽然都成往事,但仍旧有着足以令人心颤的感动力量——而现在,退休了的第一代矿区人,月工资仍不足1000元;爱民还告诉我,仅2005年,在他们的父辈当中,就有近100多位老职工相继辞世,大都是心、脑血管疾病、癌症晚期和高血压,平均年龄不到65岁

       我哑然,疼痛,觉得了某种残酷

    费尔南多?佩索阿在他的诗歌《死神正向我逼近》中说:“死神在向我逼近,这不重要,我现在知道这是虚幻,是虚构,是梦

    ”而对于这些老人来说,却不是虚构、虚幻和梦几个学理化的词语可以概括的

    下午,大家仍在一起吃饭,或许是心情的缘故,我又喝了好多

    但没醉,唱歌的时候,我特意学唱了腾格尔的《天堂》

    回到宾馆,久久不能入眠

    洗澡,温热的水在身体上像是一群疾奔的蚂蚁,又像是正午被太阳烤热的落叶,一枚一枚,从我的头顶节节滑下——躺在床上,又想起在参观厂史时的具体人事,不禁追问自己:要是我早生一些年代,溶入甘肃矿区这个集体,会是什么样子呢?   第二天一早,在毛泽东主席雕像前,大家合影——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恍惚感,也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悲怆心理——又结伴去了矿区公园,小小的美丽绿洲,在浩大的戈壁之中,对久居的矿区人来说,多少也是一种安慰

    而也明显地感觉到了秋天——草木深了,黄了,落叶在阳光下显得妩媚和苍凉,也觉得了土地的温度

    我们边说边走,在白头的羽毛草丛合影,站在秋风吹袭的凉亭上,看到巨大的戈壁,想起这个工厂不久而悲壮的历史——秋风如雷,在正午的温热阳光下,从远处的玉门关和阳关,甚至更遥远的新疆和西伯利亚逶迤而来

       下午吃饭时,据说下了一场大雨——他们说,瓢泼一样,但只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我知道,戈壁的雨就像快乐一样不经常

    一场大雨之后,秋天就要消失了,走在雨后的街上,好像没有下过雨的感觉

    就像我,喝了那么多的酒,但却没有醉意——第二天一早,储立峰先生用车送我们回到酒泉,约了诗人林染,参观了酒泉奇石之后,吃饭,就要分手了,站在酒泉的大街上,我有些激动,但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有和他们紧紧的,一次一次,使劲拥抱

       回程车上,日暮祁连,朋友和雪山一节节远了,闭上眼睛,想起几天来的情景——风物和人事,心情不能平静,费尔南多?佩索阿说:“这一刻我无法安静,像一种无法分享的真理

    ”对我这次的旅行而言,我所感到的“真理”就是:最朴素和最坚韧的人和事物,包括过往、现在和未来的,都必定是我们所要记住和热爱的

    记得临行前,我将在玉门镇书店买的《惶然录》送给了那里的一位朋友——回到巴丹吉林沙漠之后,也多次与甘肃矿区的朋友联络,聊天,说到曾经的情景,忍不住欢喜和感动——说着说着,秋天过去了,冬天也从日历跃过,春天又一次敷上大地,在我的身体和内心,也在河西走廊西端、玉门关内外的大片地域,当然还有身处低窝铺的甘肃矿区,以及……那些更为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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