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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生长的人生路途上,常常到处留着我的踪迹,内里有快乐的回顾、优美的憧憬、生长的欣喜、波折的懊恼,这么多的痛快、感触、可惜和无可奈何随同我渡过了多数个年龄,个中有许多工作让我终身健忘,但是最不许使我忘怀的是在二十有年前曹市国学上高一那件事
我看得是咱们的名字:阮小青,马苏然
很近地排在一道,象两朵花,很多人在谈着他,这次,说的是他的绯闻,他的早恋,和一个明媚的女生,我领会谁人女生,留着海藻一律的头发,过于饱满而老练的胸,再有,谁人女生进修并不好,但她会唱歌,唱着林忆莲的歌,唱着韩宝仪的歌,我不会唱歌,但我老是会去点歌,每世界午五点半,书院的播送室就会有人在何处把持,我写了信,点了一首歌,是为马苏然,然而,底下没有署上我的名字
14、愚人节里逗一逗,烦恼忧愁不逗留;愚人节里笑一笑,压力困难随笑过;愚人节里乐一乐,心情开朗要保持;愚人节里祝福你,快乐相伴乐逍遥
每天到医院里输液
现代医疗最广泛的手段就是输液打针
大冬天里,空中飞着雪花,一股冰冷的液体滴滴答答地注进灼热的血管——现代医学与恶毒的病魔在我体内大战数百回合,抑或是挽救我性命的液体在给我孤独而微弱的生命淬火
傍晚,拖着病体,夫妻俩搀扶着捱回家,放寒假在家的女儿,已经煎好了中药
满屋子洋溢着草根树皮的或香或臭的气味,也似乎飘散着中国传统医学甚至传统文化的气味
还有大把的西药,白色的,黄色的,大片如果的,小片如豆的,扁状如轮的,圆状如球的,有糖衣包裹的,也有无糖衣掩饰的
中西医夹攻,我夫妻俩的病情才得以暂时控制,直到正月十几里,也觉尚未彻底痊愈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就一感冒,头昏脑胀高烧出汗鼻塞喷嚏不止
因此我认为,感冒是世上最顽固的病症!
/>? 缱绻牵牛花,微微醒【三岁】 我开始常跟在二哥和三哥的屁股后面跑,他们接纳我当他们的跟班儿,是可以把我作借口到云姐姐家里讨要无花果吃
“璇妹儿,记得向云姐姐要三个无花果哈!不然我和三哥把你扔在水桥中间!” “恩——不!” 我坐在他们用椅子改成的轿子里,吃被他们咬得只够我咬一口的的鸡蛋糕,不过瘾把那层油纸也放进嘴里仔细地嚼一遍
二哥“砰”一下把我矗在水桥中央,三哥还没来得及放手,他凑到我耳边,“你不向云姐姐要无花果,我也把你丢了
”说完他也放了手,我的屁股,遭受了两次震颤
两个坏东西早得意的跑了,我心慌的大哭,云姐姐从密实的竹林里跑出来,用尽力气掏骂三哥和二哥,把我抱回她家,放在低矮的无花果树下,摸着糙手的无花果叶子给我寻红澄的无花果
三哥和二哥,他们捉弄我无数次,我可以无数次和他们无芥蒂;而哥,只消一句重话,就令我像泡沫样迅疾地破碎
【九岁】 桑葚,红的黑,怕掐出水来,我殷勤地捧着
哥玲珑地在桑树上活动,一身新衣已经落下几处汁水痕迹
哥,明天是你的大日子哦
我不歇气地说着“够了够了”,不知道说什么能恰当地阻止他,又不能一言不发
心里微酸
我常常对母亲说我记得哥背我到公社找母亲吃奶的情景,母亲笑说奶娃子怎么记得清楚这些?总是摇头不信,觉得我是胡说八道
我怎么不记得,哥背着我站在母亲开会的屋外,干等的样子,可怜巴巴,我知道他已经走够了,站够了,等够了,乖乖的不出声靠在他的背上,用安静和乖巧暗暗地支持他
哥,向来,我都是安静地站在你那一边的
哥,你也应该感应到,所以一直来你也是安静的,不动声色的? 哥,我穿上这件和你颜色相仿的毛衣,明天去接嫂子
那个少言少语的女子从明天开始就要天天在此屋檐下来来去去,哥,我不能往下想了,心里慌得厉害
有喜事的村子,连狗叫也非常愉快
院子里横七竖八地牵满了灯,那么多汉子凑在一块喝酒划拳,借助酒劲和帮厨的女人调笑
男人憋得发腥的笑声,女人故意尖着声音发出潮润的惊讶,小孩子不明就里的憨笑,在空静的院子上空缭绕一团,稠密、且带着腐烂的酸臭味儿
【三岁】 “哥,明天再给我带些桑葚回来哦!” 坝上的小孩子,对野果野花惊羡而迷恋
坝上的田里,一年四季规矩整齐的只出产油菜小麦水稻
哥的学校,在后山,他每天会走过有很多野菊花的山,有很多夏橙的果园,有很多灯笼草的小溪,有很多荷花的塘
玉米吐须的时候摘玉米,甘蔗甜了掰甘蔗,连红薯长大了他也知道,拔开地面上茂密绵延的藤,掏了几个藏在书包里带回
吃到桑葚的第二天,我开始站在龙门外的吞狗旁边等着他,看他回来就兴奋的扑上去要桑葚
他唬着脸:哪里每天都有桑葚哦!我的心,被他一句话惊飞,扑通扑通乱滚了几圈才狼狈的回到体内
他冷厉的眼神让我意识到自己的讨厌,再不敢欢喜的向他表示亲近
【九岁】 醒过来的时候,院子里清净异常
推开哥的门,家具崭新而羞涩,昨夜婶子们滚好的红蛋花生不见了,能矗到地的吊子肉也不见了,一个厨子迷糊的在灶脚下拽瞌睡,灶塘里的柴火有气无力的燃烧着,发出暗哑的声音,“扑—”,“扑扑——”
我的泪,漫了出来
哥回家的时候,脸色发青,嘴唇起了很多干皮,裤脚边都暴线了
母亲一屁股坐在堂屋,长长地舒气
接亲的人,在和留在家里的人小声摆谈,看他们神秘的样子,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但是九公仍然洪亮的喊:“开席了!”他在夜里赶着写出来的对联子,不是反翘了,就是被谁的脏手撕去了一角,厨房门口的那副,早被那些进出都很油腻的手摸得不成样子,油渍渍的,让人闷
哥把一块菊花黄的手帕递过来,折叠的痕迹已经很深,在那菊花丛里划开一个方正的“十”字
他疲倦,连话也没有说一句,努力才笑得好看了些
亲哥哥结婚,才会给自己妹子一张手帕,而哥,只是我的同宗堂哥
据说,接亲的车子,在半路上坏了,哥他们是走回家的,为此女方家里的人,绕着母亲吼了很久,母亲差点没能把她们劝来
于是心里,竟有些奇怪的得意
新媳妇一早起来就被婶子们吆喝着去喂猪
高矮胖瘦的婶子噢,乱七八糟的坐在长条凳上,长条凳,胡乱地摆在檐口、地坝中央
肉骨头,人嚼了狗啃;火炮屑、糖纸、瓜子壳儿、烟锅巴,踩扁了粘腻在地上
新媳妇提着满满的一桶潲水,吃力地走过婶子们的眼皮地下,头微偏,略低,想是尽量不接触那些女人的眼睛
潲水桶爬满厚厚的猪食渣滓,她还得留心身上簇新的裤子不能碰着它
此时生儿育女了的女人,好不骄傲,眼神肆意地扫着新媳妇,高声武气地说话大笑,故意表演轻松
我缩在母亲的怀里,幸灾乐祸地看她的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