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一起痛快的大年国宴,上千位演员职员职员都要忙上个小贺年
看完春晚,有的人还意犹未尽,再接着看一场贺岁片,天也就快亮了,保守的上门贺年,则形成了电话贺年,qq、微信留言贺年,贺卡贺年,电子邮件贺年
光是一个献岁,世界就要发上上百亿万条贺年短信,打十几亿个电话,固然是电磁波传播,但同样充溢着亲情年味
李子大部分还是青的,不过鼓鼓胀胀的,比乒乓球还大,味道已经很好了
我从往年的记忆里调出了味觉,我相信这年的红李子肯定和往年一样好吃,说不定还更好吃,今年雨水足嘛
晒太阳多的李子,表皮青里透黄,黄里带红,眼看着就要红得发紫了
可是,父亲还是不准我上树
父亲不准我上树,我当然不敢上树,我要一上树,脚丫子印肯定会蹭掉树皮上的青渍,从而留下罪证,被父亲人赃俱获,然后铁定跪神龛
只要李宇市来到她身边,她就把糖放在他的手中,然后在没有痕迹的情况下消失
在同一个地方搜索一个人
赵树理同道很能饮酒,并且长于划拳
他的划拳是一绝:两只手同声用,片刻出右手,-会儿出左手
老舍教师那几年年年要请两次客,把市文学艺术家联合会的同道约去饮酒
一次是秋天,菊花怒放的功夫,赏菊(老舍教师家的菊花养得很好,他有个哥哥,精于艺菊,称得起是个"花把式");一次是尾月二十三,那天是老舍教师的华诞
酒、菜,都很丰富而有北京特性
老舍教师牛饮(厥后因血压高戒了酒),并且划拳极精
老舍教师划拳买通关,很少输的功夫
划拳是个斗心眼的事,要捉摸对方的拳路,判决他会出什么拳
年青人斗然而他,往往是第一个"俩好"就把小伙子"一板打死"
对赵树理,他可没有方法,树理同道这种双管齐下的拳法,他大约还没有见过,很不符合,截止常常凋零
奶奶一生磊磊落落,干干净净,她风烛残年之际正是我京城求学之时
那时我知道,紫禁城里有一条笔直的大道,每逢皇帝祭天祭农之日,龙辇碾出的颤抖可以引发出平头百姓诸多的遐想和希冀,他们期盼着通过这条陌生大道来规范自己和后人的未来
日后,当我终于也踏上那条厚重的大道并能够感觉到皇者遗风时,我看到了由坚硬石板和斑斓花尖汇成的一条神秘路标,幽幽间通向冥渺之中
一年后,一辈子没有走出过老屋的祖母就躺进故庄的泥土里,排列在老先人早已缥缈或隐蔽的脚下
一串串细碎脚印踩出的幽径,笔直地通向坟墓尽头
野草蔓过坟堆,野花点缀其间
生于尘土而又归于尘土的祖母,一抬脚就遁迹荒野,踏上了自己的不归路
而我,却在千里之外的一个早晨,看到一只鹰,低徊着,悲鸣着,寻空而去
3. 土路通往的老屋荒芜了,缺少了墙角一样透风,没有了脚印一样苍凉
但是,我却要回去,回到那空旷寂寥的祖院
院门紧扣着,铜环上的锁担已经锈浊
当我上前抬手想要打开时,一阵细碎的脚步踏过了我苍茫的心扉,箩面一样筛出些许粗疏流动的碎片
我多年之后的拣拾,竟这么沉重
恍惚间,仿佛听见奶奶在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院角的何首乌已经很繁盛了,枝叶绿绿的,白花满天星一样,有淡淡的香散开
每年,它都会准时茂出来,绕门而起,遮出一片凉凉的荫来
可是,我却再也回不到那片浓影中去了,就象看着满树的毛桃却不能摘下来丢进嘴里一样
熏黑的墙角仿佛还在冒着烟,不知沉淀了多少风尘往事
只有泥土没有改变,只有铺满苔藓的小路还在,上面还有蚂蚁在来回急促地探着,辨着,走着,找着
可,那还是儿时的蚂蚁吗?它们几十年里生生死死没有停止过的奔走与寻找,会和我的奔走我的寻找一样吗? 空空的院落,空空的寻觅
我知道,在今生,我和那些蚂蚁一样的生灵是没有什么区别
我们直立般的行走还将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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