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不了解一下人真正在想什么的时候,千万不要对他有敌意
就像今天,幸亏我说了句:该死的,我来帮你换轮胎
否则,心头的这股火将燃烧一个晚上,哪怕下雨了也无法浇灭
《平凡的世界》里有个孙少平,一年四季小菜都吃不起,更不用提白面的“欧洲馍”和棒子面的“亚洲馍”,成天跟高粱面的“非洲馍”过不去
就这也不能填饱肚皮
有一回到别人家做客,上了一托盘白面馒头,又给他端上来一碗白菜炖肉
“白馍肉菜的香味使他有些眩晕”,他把菜刨了个净光,吃了人家五个大白馒头
这样困窘艰难的日子,过年自然要把一年欠缺的油水全补上去
所以旧时传承下来的习俗就是平时勒紧裤腰带,过年白面馍点上花子,猪肉炖上粉条子,人来客往包饺子,可劲地吃
我想清朝祖制的大肉宴席——就是白煮猪肉,人人用手撕着吃,怕就是那个缺衣少食的阶段遗留下来的风习
突然,雨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周围的人纷纷端起碗,起身躲雨,只有我们两人,安之若素,慢慢地吃着稀饭,任凭越来越大的雨点,打进碗里,淋湿衣裙
他笑了,说:“稀饭越吃越多,咱们拿雨下饭,有意思
”我也笑了,望着雨雾中的他,依然又矮又胖又黑,但是,我却感觉到久违了的浪漫、温暖与快乐!
阿黑得闲的话题一直成为村子里老人们的口头禅
一位老人说,牛怕得闲,人怕有钱
牛一得闲,它就不听话了,你叫它向东它非要向西
父亲怕阿黑闲得慌,就打起了教它上犁的算盘
父亲怕别人说自己无能将牛教乖的闲话
因为在乡村,男人是犟牛一头,却还要教比男人自己还犟的犟牛,那是男人的本事,不会教好公牛的男人,注定也调教不好自己的婆娘
这也是乡村不成文的规矩
间或遇见父亲封皮温柔的条记本,也乘他不在寂静看一下,内里是他写的诗词,有古典的,也有新颖的
父亲喜用玄色墨水写入,字体端方又不羁,犹如水墨画普遍,常常在一首诗左下角风气画少许自来水笔画,他的自来水笔画真的很场面,常常是少许小众生,大概花草,父亲最爱好画的花草是梅花
玄色自来水笔画梅,风骨泠然,却又清丽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