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夕阳仿佛正在烘除着整个一个冬季寒冷的气息,几缕炊烟悠悠散淡在远处山谷中的屋顶,遥遥如画中人家
隔年的落叶残笺一般,隐现在土地的某些角落,一带桃林从我身边逶迤而去,微微暗红的枝条中似乎蓄满了汁液,上面紫红的芽苞饱满,泛出水水嫩嫩竭尽某种透明的质感,丛丛迎春花在数九寒天里催发、躁动,嘹亮了春天的呼唤…… 当我赶到那座小小的山冈上,浅嫩的草色在山冈的阴坡处最后那团尚未化释的残雪下悄然露出几丝淡绿、嫩黄;我折身走上一条向上而行的山间小道,越过了那带桃林
时光如水,美妙静谧到令人不忍用手撩拨
我微微的喘息轻轻拂面,和着静寂的黄昏到来之前山谷间凉风地暗涌,蛋黄似的落日沉没在山谷那边成片的白杨树林里
我如在隔岸眺望,无意间,发现,在山谷那边的山崖边,有一棵树! 这棵树,以自己的姿态存在于世界的这个角落
土地金黄,裸露在较为开阔的视野中,宣示着春天的气象,田野在延伸的视角里忽略了这最初而细微的春色,素净得如同一叶散发着芦苇金黄及清香的硕大席子,绵延铺向奔腾的大地
在我触目所及的天地间,好象惟有那棵树,傲然挺立在我的眼前
那大概是一棵松柏之类
树并不大,树色是栉风沐雪后的迹象,深碧得如同墨玉
在和我约有五百米开外的距离中,它的树干只有火柴梗那么粗细
一茎树干挺拔,擎起的树冠却丰硕、葱茏而茂密,我的心一阵悸动,一缕圣洁的温柔,在生命的顽强和生命尊严的体味中令人油然而生敬佩
霎那间,一群灰色的山鸽从四面八方飞来,这些快乐的鸟儿张开暮霭一样的翅膀,载着天边仅存的那缕霞光从余辉空茫的天空上翩然落下,大声吟唱着,降落在我身旁,又突然惊起,盘旋了几圈,向那棵树的方向飞去,我在傍晚浅淡的暮色里前行,向着那棵树的所在
风声变得有力,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鸟儿的啾啼,也与风声一起而至
山冈的余温缓缓消散,空寂和清冷刺破苍穹,不远处,那棵树在我面前一步步变高、渐渐变得粗壮起来
寒风习习,一颗颗星散在枝头红艳艳的酸枣,使我感到了季节的冬天和生命的冬天的持续中那种恒久的温暖
身旁,山谷边的一条路蜿蜒通往后面那座低矮的小山,半山腰,一位爷爷反剪双手躬身走在前面,他宽阔的黑色棉大衣因此更加宽广,像一座温暖的屋宇,后面是他的孙子,五、六岁光景,可能在路边贪玩了一小会儿,现在正蹦蹦跳跳地追赶爷爷
“爷爷!” 年迈的爷爷应声迟缓地转过身来,孩子却在奔跑中重重地摔倒在地,哭声在山谷间回荡,还有爷爷严厉的声音: “起来!自己起来!有出息的娃娃都是自己站起来的!” 孩子依然伏身地上,我好象看见了他求助的眼神
“好孩子,快点起来呀!”爷爷的语气毫不含糊
孩子慢慢爬了起来,揉了揉膝盖,一脚轻一脚重的朝爷爷跑去,听不清爷爷说了句什么,爷孙俩的笑声在寂静的山谷中随风飘荡
清辉潇洒,半轮明月羞涩地映照在短松林间,我茫然四顾,却再也找不见来时的那棵树了
一棵、两棵、三棵,一簇簇,一堆堆的树丛间月华跳着银色的舞蹈,一座座坟茔隐约在山冈上,一片片婆娑地树影黑黝黝的,我瞬间象是走进了《哈利·波特》中,伏地魔暗藏自己魂器的那个湖,光滑如镜的黑色湖面,湖底静静漂浮的死尸,湖的正中央闪烁着神秘的绿光
我害怕极了,进退维谷之际,记起邓布利多说:“一具死尸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哈利,就像黑暗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一样……”我坚定地向前走去,想象着邓布利多的魔杖象火把一样高高举起,魔杖尖上窜起一道道火焰,像一根巨大而温暖的套索,把阴尸们围了起来…… 夜幕降临,四下里一片寂静,不远处,一只红灯笼无声地从山后曲折的小道上游荡而来,时空重新滑入黑暗的湖底,空气仿佛顿时凝固了;顷刻,我只感到寒冷刺骨,心咚咚地跳,我全神贯注地望着那只灯笼
此时,我唯一的愿望:如果能把我变成一棵树…… 忽然,火舌缭绕,火光映照,一个人影在影影绰绰的火光后面闪动,灯笼消失了,黑暗滑向夜的深处,我知道,我已经走到了黑暗的尽头
“想死人的你呀 想死人的我 对面面睡觉还想你呀” …… 谁在山道上唱起了这缠绵悱恻的信天游
这么熟悉的声音,是他! “阿文!” “姐,是你吗?我妈和姨妈正等着你呢,快跟我回家
” 阿文在黑暗中向我跑来,接过我手中的两个包,拎到他一个手上,另一只手拉起我,象我拉起小时候的他一样
他的手大而温暖,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月亮从一片云翳后面钻出来,朦胧的光亮中我看到他比以前健壮了许多,二十三岁的他,如果在明亮的灯光下,大概已经看不出是土生土长在这个山村里的小伙子了吧
他十七八岁离家,四处漂泊,而今在青岛有了一家自己的花店,他扎的喜庆花车和花艺在那条街上是有名的,一个青岛女孩死心踏地的来到这穷山僻壤,愿意伴他一生一世
“弟妹一定很漂亮吧?” 他嘿嘿一笑,表情做痛苦状,先是叹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慢慢悠悠地说:“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我在他的手心里迅速用手指画了个圈,他一痒痒松开我手,这是他小时候最怕的,今天一样灵验
我说你一点没变,还是小时候那调皮样儿,他说本性难移嘛
笑过一阵,前面不远就是山顶,路也稍微宽畅起来,表弟说: “姐,我们比赛,看谁先跑上去?!” “没问题!”我话还没有说完,就径自向前跑去
“姐,你耍赖!”他有力的脚步声从后面追赶上来,我低一脚高一脚地向前跑去,不多时,他就追了上来,在我前面得意地说:“看你还赖!”说完又要向前跑去,我快跑几步,抓住了他的衣袖,这时,我们刚刚到达山顶
山坳里一个不大的村落,星星点灯,数十家灯火
再走了约一里地,我们就到了村口
进村不久,我在一家院外站住了,问表弟道:“这家的奶奶还在吗?” “在,都八十五岁了
唉!”表弟欲言又止,我也没有多问
我说,你先回吧,先告诉姨妈一声说我就来;要不,你放下东西先忙你的事,等会再来接我?他说:“好,我一会就来!” 姨妈和我母亲并非一母同胞,而是远而又远的远房姐妹,却亲如手足
姨妈自幼丧母,儿时常到母亲家住,后来远嫁山乡,但从来没有疏淡过来往
及表弟渐大,母亲常说那孩子在城里读书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乡下那教学条件,这孩子没准就可惜了
表弟小学哔业那年,如果到镇上读中学,每周往来要走二三十里山路,还要自己做饭,而他自己从来没有做过
母亲听罢,对姨妈说;“就来城里读书吧,学费你出,生活我全包了
”姨妈充满感激地把孩子领来,而我就像得了一个亲生弟弟
表弟聪慧,功课却始终不露头角
父母知道农村孩子知识基础薄弱,也只是教导,并不给他压力
他的心灵手巧却日益表现出来
初中哔业那年,他说什么也不读书了,说他,我念不进去,他想到外面闯一闯
姨妈又来和母亲商量,“才多大的孩子呀!”母亲刚说到这里眼圈就红了,沉默了片刻,又说了好男儿志在四方的话
我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难过极了,想着他如果能继续留在我家该多好呀,我想我什么都不再和他争了,他喜欢的东西我全愿意给他
他最后一次来家告别的时候,是和姨夫一起来的
姨夫是个老实人,也不会说什么客气话,“吧嗒!吧嗒!”坐在那里抽了半晌旱烟,临走的时候把表弟叫到母亲面前说:“娃呀,出门在外多想想你姨对你的好,不要惹事,更不要做亏心事,这才不负你姨的恩情
”从此,我们姐弟再也没有见面
那一天,在我们的目送里,表弟频频回头的年幼身影不时闪回在我的记忆深处
“奶奶在家吗?”屋子里的灯亮着,院门虚掩
“谁呀?外面冷,你快屋里坐!” “是我!”我吱呀一声推门进来,她用浑浊的眼睛仔细打量着我,又喃喃地说:“你是从远处来的吧?” 我笑而不答,许久,她摇了摇头说:“认不出,我真的认不出!我没有城里的亲戚呀……” 我说,我就是来看您的
她疑惑地望着我
我提起表弟,还有小时候每年暑假都要来这个村子的他的表姐,那时候,你有什么好吃的都给她留一份
她昏花的眼睛里瞬间有了光泽,拉我往她身边坐了坐,端详了片刻说:“这孩子越排场了,我怎么认得出呀,连做梦也想不到
” “我都这么大了呢!”我摇头
“嗯!”她也摇头,说:“细皮嫩肉的,脸跟绸子一样还说大?!”我笑,她也笑
她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皱纹,皮肤是那种从来没有得到过滋润的干燥纹理,我想到了那些青松光滑的树干,它们成年以后所逐渐失去的银灰色、以及上面鳞片一样龟裂的情景
“您还好吗?”我问
一滴晶莹的泪珠,沿着她青灰的面颊流了下来,她的头埋在胸前,声音极低:“早上儿媳摔盘子拌碗的,说,不知道还要把人害到什么时候
她说,我给你们想个法儿,也不难,只怕日后你们名声不好听
”她抬起头来,泪水在历尽沧桑的脸上滚动,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光
眼泪同时在我的眼眶里打转
我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并努力地安慰着她,她却更加泪流不止;当我们充满对往事追忆的时候,她终于又一次慈祥地笑了
临走的时候,我给她留了些钱,说走得急,没顾上给她带点什么,下次一定补上
她坚决不要,说她有今天没明天的,下次我来不知到那年那月,怕早没她了;再说,我使唤你的钱心里会很不好过
我说一点心意,您就收下吧
你还这么健康,也一定能活到一百岁
她的脸上又掠过一丝愁云,我微笑着与她做最后的道别,而我的心情和她一样沉重
从奶奶家出来,表弟还没有来,他可能又在忙活吧
山村的夜晚真静,我抬头望了望天空,明月一轮,繁星满天,清风朗月里本应沉睡的山村,因明天的喜庆而变得热闹,远处的几声狗吠和隐隐传来的笑语声声都令我倍感温暖
我又一次独自行走在黑暗之中
姨妈的家就在前面,我摸索着走向儿时的那条小路,黑暗在我的面前虚弱下去
我深深体会到:一个真正经历过黑暗的人,他心灵的光明一定能把暗夜照亮月华如水,含烟吐雾般笼罩了远山近树,无数群山起伏中,无数碧树不为人知地凋兴,从亭亭华盖到繁华尽散,没有人愿意懂得或在意过它的沧桑
我愿意! 你也愿意吗,除非我们愿意用一棵树的姿态站立!
母亲的这块菜地可以称得上“百蔬园”了,她就在四角种上了碗豆苗,冬天吃碗豆尖,春天吃碗豆角;还有茴香、韭菜、藠头、秦菜、川芎、生菜、洋花菜、苞苞菜、花瓶菜、青花菜、苤蓝……这块菜可以说是母亲的“菜篮子工程”了
等饮茶的表现形式就是茶道的派生系列,作为一名喜欢品茗的人,你可能隔三差五地进茶室,你说得出某某名茶的品味,说得出某某茶具的质量与价位,你能从一片茶叶细细的脉胳上知道饮茶的四部曲吗?本书详细地据此进行论述
茶道与儒家有着分不开的关联,这样的关联就是文化,茶道与僧道,茶与禅,茶道与道家,都是茶道系列的一些具细的派生,每一层关系都有其深刻的内容,都能让读者茶点人生,于清淡高洁的文字里品出一个茶字里面的博大精深
天真的童趣,饥渴的阅读,理性的选择,定向的细读,这些都是读书渐入佳境的渐进过程
无论是何种阶段的读书,都是一种生活的必需和生存的方式,生活中不能没有书籍,书籍是我们忠实的导师朋友,永远伴随着生命行走
/> 斜斜地一瞥,已是夕阳西下,不知不觉
又一个被太阳细细梳理过的白昼,就要带着瓦檐,树叶,鸽子,炊烟和我流连的眼波离去,即使整个躯体和思想都做出拒绝的姿势,还是无法抵挡黑夜对我意象的占领
一个又一个的星斗和一盏又一盏的灯亮,梭织往来,掠剪柔腻的心,并令其无休无息地跟随飘荡,密密匝匝似涟漪一般
一度以为是摆脱了的,且于我已留下不易磨灭的印象的纠缠,轻而易举就从夜色的潜伏里跃出,再次以同样是被夜幕笼罩了的昆明圆通寺的记忆形式,将我逼训踢踹
这实在非我所想,辩解又在何处? 依了螺峰山岩层层构筑的,以其精美的雕梁画栋和佛教造像而著称的圆通寺,与夜色跌宕交融,朦朦胧胧,除了闯进眼帘的石阶,水榭和曲廊随坡而下的姿势还清晰可见外
涩味的酒气轻晕着夜的风华,没有欣悦传来,就连先前还储存在我心里的寻求慰籍的气息,也是越来越淡了,一如和我在耳房内把樽细品的清顺法师间淡如水的相交
离人迁客缘了一次邂逅在酒中聚会,只是为分手而饯行
这个时候,我与清顺谈而无言,已不可拟,已不可想,颇有几分空灵的禅韵成分
考证佛教的共同嗜好,注定了两条原本风马牛不相干的辙迹会在酒樽上交汇
两双筷子,要么默默地先把盘中个头大的花生往对方的面前推推,只夹住瘦弱的花生粒送入自己嘴里,要么静静地用筷头示意一片没有筋筋的瘦肉给对方,然后夹一片小而肥的肉放入自己的碟中
浊醪一樽,清灯寒夜,变冷为暖的是彼此渐趋浓烈的谦让和尊敬
红尘的纷争,世俗的偏见,人生的清苦,浮华下的孤独,名利场上的倾轧,桎梏中的清规戒律和滚淌在人与人间的流言蜚语,在酒的化解中,淡了,倦了
浑然里,只有清顺法师“从来处来,从去处去”的言语,鲜活地追赶而来,尽是草野之心,麋鹿之性的情形
虽然我与清顺法师置身在低矮的房间内,夜空中星斗的灵犀却早已穿越窗框那一个个细小的木方格伸来,把意识抚摸
萧瑟的风行走在古柏上,疑是走过立于池中南北相连的石桥后面的大雄宝殿传出的唱经声,或者是被晋宁盘龙寺的开山和尚觉照云游昆明,发现圆通洞蛟龙作怪,于是在峭壁下的圆亭旁筑台诵经咒蛟并降服了的蛟龙叫声
这样的夜晚,它们在窗外喊谁?浅浅耀在窗纸上的灯光,因了可以照人须眉的炉火燃烧,多少有些浓鲜成熟了,感觉原本萦绕在屋里的静穆和凄清,寻了窗外的喊声而去
我血脉与呼吸的轻颤,也有了追去的意思,即使此刻我的视线还停留在清顺的脸上
是的,清顺在生命的路上行走,一直就给我留下追赶的印象
早年他在佛学院念书时给他的师傅不少咄咄逼人的提问,云游中不时“嗖”的一声拉上窗帘躲在室内“酒肉穿肠过”,逗留四川冕宁的灵岩寺期间与漂亮的川妹子有染的情形里,都能够听见脚步声掷出
在逆来顺受的佛教思想的禁锢里,潦倒的是清顺的影子,依然竖立着的,是欲与释迦牟尼争论的姿势
于是我以为,以时间的方式追赶真理的步伐,是他挣脱思想上的樊笼约束的表现和迫切的出发点
同治十年(1871年),大水淹了圆通寺,佛像遭损坏,光绪年间重修佛像时,将大殿供奉的主尊改成了释迦牟尼“三身佛”,但是,大殿并没有按常规改为“大雄宝殿”,仍然保留了“圆通宝殿”的名称,因此出现了观音殿供奉如来佛的奇观
既然佛事的传承也有变化的情形出现,我追求研究佛学的行为,为什么还要拘泥于唱经念佛、不近酒色的俗习呢,清顺如是说
这样的名实乖违,总是在夜晚浮上他的脸,怅然若失,一如我来时对他的预期
忽闻寺墙外有犬声递来,我俩在佛途上探寻的思想,一下子就被窥人的欲念给岔开了
门轻轻地欢笑了一声,屋里就多了一个女人,寂静的氛围随之鲜活
我的眼神里放出了光彩,不是看见女人,不是眩迷难分的惊异,而是对清顺超越释迦牟尼的认识,又一次在我的目光里苏醒了
清顺说,她是农历每一个月的初一都要到圆通寺赶早拜的虔诚女人,家境十分清贫,他基于普度众生的心态,不时给她接济
犬声没有歇息,歇息的是我知趣告退的眼光
禁不住半夜里无处可去时清顺对我的真挚挽留,我在隔壁的小屋躺下了
借得子夜时分的恬静,安身佛门偷来的一场清睡,惬意地翻了过来仰躺着,期盼了在梦中从圆通寺出发,去与天国里的释迦牟尼见见面
无奈,床因了翻身动作带起的扭扭搭搭晃荡的余音,尚未彻底结束奔扑的姿势,以至于包裹着我的一大堆寒冷的夜色,趁机蠢蠢欲动
我的身子虽然没有被拽到清绝的寺宇中四处徘徊,但灵魂却随了元大德五年的圆照,康熙七年的藩王吴三桂,还有在清嘉庆年间飞出殿外与翠湖九龙池的九条白龙格斗的那两条蛟龙,匆匆而迢迢的去了
这般滋扰下不能平静的心,我想就是如来佛,还有仅一个木墙隔了的那间屋里的清顺法师,也是奈何它不得的
这样也罢,身在佛门宝地,不管众佛徒高僧的脸色如何,自个儿撇开牵绊研判一番佛门的是与非,倒也快活
我思想快活的同时,隔壁响起了同样是快活的木床有节律的吱呀声,不曾商量,这床第之欢的声音
寂静的空气被荡起了涟漪,一阵紧似一阵,我释然了,为这由人奏出的韵律之声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寺里夜空下燃起这样的韵律之声,不是对佛门的玷污,不是对释迦的蔑视,是清顺利用节律向我诠释他在佛门中寂寞的缘由
同时,“叽叽嘎嘎”的木床摇动声,怎么听都象是在撬动某件物品,是筑台诵经咒蛟并降服了的蛟龙在突围?是与圆通寺近在咫尺的圆通山动物园里的狮子欲摆脱樊笼的束缚?是我此刻忽然清晰地听见从自己编织的铁笼似的意识框架里传出的期盼获得自由的声音? 虽然这样的声音有些露骨,自己却觉得还是蛮高雅的,一如先前喝酒时那抹抚过我脸颊的红晕
以恩报德,于人施善,爱人之爱的一颗博爱心,不就是佛的最高境界所在吗?反倒是那三两声的犬叫,坏了夜色里圆通寺的宁静与和谐
我自幼讨厌夜晚出没的狗,并未必是讨厌那不咬人的吠,不吠而又要咬人的狗,最是可恨
一身天地窄,只有酒乡宽
一扬头,杯中的酒没了,浸润在酒里的清顺法师的影子也没了
带着他的酒,他的梦,他的追寻和我的思念,清顺如今云游在何方,清贫中他寻到了与释迦牟尼辩论的机会吗,我一概不得而知
清顺法师,这些就是多年之后,我仍然记得的夜宿昆明圆通寺的情形,在那个分手前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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