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已很少过河了,南边的亲戚已久不联系,母亲的叔叔早已过世,他留给我的印象模糊不清,前年的冬天,我的外公也去世了
他们都被埋在先祖的墓地里,他们活着的时候,分别住在河的两岸,死了以后他们埋在一起
姐姐们的恋爱,从高中校园出发
应当有我无法想象的浪漫情节,只是我没有一点记忆
但是她们从事的职业确实有浪漫因素,演川戏
她们的美对于我,有点巯离的戏剧性
我常常端详大姐的一张英气十足的头簪钗钏的美目凝兮的剧照,还有二姐穿一件时尚的马蹄袖的连衣裙的相片
我九二年大学哔业后的工资只有一百多块钱,大姐的收入就是我的至少三倍
她们的衣服很时髦,作为公众人物,正如茨威格所说,“知道美在世上具有强大的威力”
但在我的耳闻目睹中,我知道作为艺人的她们,不是靠天赐的美或者权势来挣钱的,她们的光荣在于艺术情操
经常有一些她们的同事——同一剧团的朋友到我家里住
我放学回去有时会见到他们中的一些人,有的是姐姐们的徒弟
他们如何练功,我也能看到
大姐说绕口令听得我目瞪口呆,她的川戏角色感强,什么人她都能演得传神,我尤其欣赏她那副柔美小旦的唱腔
二姐同样有很高的天分,但她没有达到大姐的表演境界
我行我素的刚烈的二姐,常让我想到《红楼梦》里的尤二姐
与母亲属相相同的二姐有蛇一般的腰身,却是一副独断独行的男子气魄,她是最有悲剧性格的女人,这种悲剧性因为生活和情感的动荡,而来得更早一些
她睹气似的婚姻,成了她的独角戏,最后以离婚远嫁而终结
她的个性美已经湮没在黄土高坡的风沙岁月之中,她不知道我是唯一欣赏她的个性的姊妹
姐姐们早不唱戏了,大姐在南方的城市做一个外乡的劳动者,二姐在北方的农村从事学校教育和稼穑
只有我,像一地麦子,在家乡的土地上,年年播种,发出霜露的光芒,闪耀在母亲视线所及的地方
我忽然感觉到,母亲其实对我一直是很满意的,尽管我像一株没有宽大水袖的孤零零的高粱
四十六、那些会闪光的记忆、最终还是涌入心底顿时,一片即将潮湿的景象还是被内心的坚强所掩盖
一点海怡让老妈午休下楼到了医院
其实我很少能参透我的梦境,我并不确定这样的梦是否就预兆我和胤忠的未来,虽然我这样渴望已晕头转向
我的泪覆过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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