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我的城市,伏在阳台上远远地看花鸟市场的那一排梧桐,在房屋的遮掩下只能看到树冠,它们的叶片已黄,想来地上有了落叶
我期望着,它们能够长成参天大树
躺在床上睡不着,让我想起我小时候不知为什么爸爸要打我,我睹气跑出家门,躲到一个高粱攒里
高粱攒就是把高粱根朝下、穗朝上戳成“∧”型,里面是空的,便于晾晒
那时我家是农村户口,自留地种的是高粱,收割后就攒在我家后院
我钻进高粱攒,躲在深处,一动不动
过了会儿,就听到妈妈的喊声,二儿呀(我排行老二,妈妈就叫我二儿)!你在哪儿?快回家吃饭吧!快回家吧!接着我听到妈妈拨拉高粱的声响,接着妈妈冲高粱攒里说,二儿呀!出来吧!你爸不打你了,回屋吃饭吧!我大气不敢出,可嗓子直哽,紧紧咬着牙,怕哭出声来
妈妈喊了几声不见动静,走开了
我这才敢哭出声来,泪水唰唰地往下落
想当年,同在一个母亲怀里,同在一个父亲膝下,吃着一个锅里饭菜,穿着同一双手裁剪的衣服……而以后呢,其中的一个就要跟定了一个本来陌不相识的“别人”走了,走到一个本来陌生的地方去,而偶尔再回曾经的“老家”时,也只是三天两日“归省”或者叫做“客居”了
娶亲是大喜,嫁女也是大喜,同是一个“喜”字,给人的感觉却又不尽相同
太阳出来,总是先把它的光芒照在这里,大约是因了水的美,因了这千娇百媚的青云湖
万道霞光饱含着热情和力量拥抱着青云湖;青云湖敞开丰腴的胸膛报以热烈的回应
此时,各种鸟儿成了青云湖的精灵,它们伴着晨起的万道霞光,在水面上展现着灵巧的舞姿,在水边的草丛中唱起美妙的歌
,便多次找我谈心,鼓励我,支持我,还把一套五十年代出版的破旧不堪的《星星诗刊》送给我
我模仿着上面的句子写了一首五十来行的诗
元旦节的庆祝会上,他点名让我朗诵,赢得了同学们的阵阵掌声,也赢得了一个女同学的好感
播种理想,收获微笑,我悄悄地把它抄好寄给了《四川日报》
接下来我便每天去收发室查看有没有我的信件,但每次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我也不再抱任何幻想和希望
有一天,班上的那位女同学给我拿来一封信,信的右下角清晰地印着“四川日报社”